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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在外面守著,正襟危坐的咳嗽一聲,道:“原本打算瞞著你們,等過的幾年你們有了自保能力才說的,可事情有變,我如今不得不告訴你們了。”

張老太爺的話邢薇思量了好久,人確實要有所選擇,得和失只在人的選擇,先前她私心太重,選擇留銀子自保,如今卻也想開了,原本她就是多活一世的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早該看開了,只要人活著,比銀子還重要的東西比比皆是。

她來到紅樓才不過幾個月的功夫,自認為也沒有做過什麽,可紅樓卻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原本提都沒有提過的張家冒了出來,平郡王,聖上,這些手眼通天直接定人生死的人物都跟自家鄰居一樣,在耳邊如雷貫耳。

也不知道賈家是否還會抄家,邢家是否真的是她最終的依靠,可私心會改變命運,卻是一定的,只看如今的賈府一樣,就知道了,王氏若不是太貪,如何會害了張氏,若不是心不足,怎麽會把手接著伸到大房來,連自己和賈赦都不放過。

賈母若不是私心作祟,也不會把賈赦越推越遠,如今都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是賈政孝順或者有些擔當,賈母或許還值,可惜,賈政跟原著差不多,事事都躲在女人身後,連賈赦都不如。

她們貪的東西雖說跟自己不同,可殊途同歸,都是私心若的禍,張老爺子教訓的是,不要為了所謂的銀子把血脈親情給丟了,盡管先前她不想承認,可是這具身體真的是跟邢家兄妹血脈相連,很不必要為了銀子把先前的付出統統抹殺。

再說,自己只不過起了點貪念,差點就被賈赦分走了一半的利益,明知他起了壞心也不敢則聲,雖說後來被老爺子重新劃分了,自己名下的份額變的更少,可她得到的似乎更多。

“大姐,”兄妹幾個見邢薇如此鄭重,不約而同的開口詢問,卻被邢薇揮手示意不要出聲,從給賈赦方子提到了邢絯的小匣子,再由賈赦三月未歸,說到賈璉被突然送回,再查出來房裏的藥物,直到張家老爺子做主分了股份,並由邢家和賈赦的名義送進宮等等,邢薇沒有絲毫隱瞞,連老爺子警告她的話都沒有保留:“只我先斬後奏的先拿了邢家的東西送人,如今卻也由不得我了,你們要怪就怪我,是打是罰我都認了。”

邢家兄妹幾個瞪大了眼睛,這三千兩銀子拿來給賈母賀壽,他們不是不心疼,可忽然聽說自家擁有會生更多銀子的作坊的股份,還是跟聖上一樣的份額,——他們不是做夢吧?

兄妹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邢德全開口道:“爺爺的小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幾個更小,更是不知道了,都說有緣者得,說起來那本就是姐姐應得的東西,”邢德全看了邢蕓和邢忠一眼,“若是沒有姐姐,我們幾個還不知道怎麽樣,姐姐嫁入榮國府,嫁妝寒薄,被人瞧不起,卻依舊想方設法的照顧我們,”現在若是有了這些股份,應該能夠直起腰桿,日子也好過些,何況邢薇到底是傷了身子不能生育,若是再沒有些嫁妝護身,那一天被榮國府掃地出門也未可知。

邢德全起身鄭重的給刑薇鞠了躬:“姐姐已經在聖上那裏給邢家留了名,就是姐姐做主把這股份全都獻了出去,我們也是毫無怨言的,爺爺和邢家還要感謝祖宗顯靈,讓姐姐調皮看到了這些東西。”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並不一樣,雖然他們也知道無錢寸步難行,可是註定要科舉的人最註重的還是官場的人脈,邢薇只一個玻璃方子,就替他們邢家靠上了聖上,平郡王和張家。

皆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就是邢薇真的把股份一分不留,他們也是沒有半點怨言的,至少邢家在聖上那裏留了名,於他和邢忠將來做官就等於是鋪了一條康莊大道,不知道會減少多少阻礙。

何況還有兩成的股份給他們留下,姐姐已經幫他們弄了個點心作坊,如今他們都能夠存三千兩銀子,將來還能存下更多,妹妹出嫁,邢忠結婚,絕對不會少嫁妝,缺聘禮。

玻璃作坊的份子對他們說來說,已經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了,有,過的更好,沒有,他們也餓不死,反而是姐姐的犧牲和苦心,令他們感懷在心,終身難忘。

邢德全表了態,邢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向邢蕓和邢忠,他們皆和邢德全一樣,用感激的心情看著邢薇,雖說不全明白,可他們也知道自己如今跟聖上成了合作夥伴,跟賈赦一樣,這天大的榮幸已經不是多少股份來衡量的了。

“弟妹?”邢薇又問邢家的女主人,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更沒有讓她回避,他們姊妹們因為有血緣關系,容易諒解“自己”的行為,魏氏就不一定了,至少自己拿了她子女的財產送人,最不能原諒的是她才對,畢竟作為長子媳婦,邢德全可以分得家產的大半,如今卻只能夠和弟妹們分享其中的一成。

“我聽相公的,”魏氏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完了似乎害怕邢薇多心,覺得自己口不對心,又補充道:“我舅舅和舅媽讓我跟相公一起聽姐姐的話,說,讓姐姐最不會害的就是相公和我們了。”魏氏的舅舅和舅媽是刑薇做主接到身邊來的,雖說當初也有過約定,替他們養老,可是刑家都搬到京城了,還肯兌現當初的承諾,魏氏舅舅和舅媽就時常在魏氏耳邊念叨刑薇的好,他們知道,不說為了自己養老,就是為了外甥女自己過得好,他們也得提醒沒有主意的她跟大姑姐打好關系,免得日後邢德全發達了,嫌棄她的時候沒有人給她撐腰。

☆、嫉妒(糾錯)

邢薇暫時是無法理解當代人的皇權意識的,就像邢家人聽說玻璃方子是以邢家的名義送的聖上,就立即對邢薇除了感激就是感激,那個她似乎可以理解,畢竟邢家此時正處在低谷期,得到貴人的看重,似乎比金銀更為重要些。

可她並不理解為何賈母和王氏又重新嘚瑟了起來。

邢薇不信連她都知道的那些東西的寓意,賈母、王氏以及賈政會看不出來?賈母還罷了,她年紀還不算大,整天拄著那禦賜的拐杖不離手,仿佛自己真的老態龍鐘了一般。

王氏更誇張,自得了那佛珠就真的在自己院子裏收拾了一間房子出來供上了佛像,換下了鮮艷的衣服摘了金飾,連臉上掐媚的笑容都收了起來,一副端莊肅穆,慈悲為懷的模樣。

賈政如今沒有了差事,聖上又給了戒尺,他有沒有領會精神邢薇不知道,只知道賈政倒是會利用資源,拿拿戒尺去教訓兒子了。

榮國府一片祥和,只除了賈赦和邢薇。

賈赦又恢覆了賈母壽辰前成月不歸的劣態,甚至變本加厲的連每天派人給賈母請安和給邢薇捎帶東西的行為也都減免了,要不是邢薇還惦記著他的衣物換洗,隔三差五的派人送過去,賈赦似乎真的跟失蹤了一般。

邢薇自己卻正召集人手準備過去榮國府大鬧一場。

早先賈赦在家,大房的月例銀子王氏並不敢拖欠,自得了聖上的賞賜,賈赦也徹底不歸家了,王氏的膽子漸漸的大了些,頭一個月大房的月例遲了五天才給,第二個月又晚了半個月,這是第三個月,都月底了,月例銀子還不見影。

邢薇如今是真的不差銀子了。

賈赦的以廠為家不是沒有回報的,玻璃作坊的產品質量那是大大提升,各種新式樣的貨物上市就月兌銷,價格還越炒越高,說到這裏,邢薇是無比佩服前世今生國人的購買力的,不過作為股東之一,她的銀子也是蹭蹭的增加,可惜此事到底是瞞著賈母和二房的,邢薇也不好把銀子搬回家過眼癮,只能數著銀票開開心。

如果過得去邢薇也不打算鬧騰,就連大方的下人們也沒有因為欠發工資有多大的意見,她如今不差錢,平時的打賞也大方起來,大房的下人們平時得的賞賜比那些月例銀子多多了。

可王氏的行為越來越過份,昨天景氏來訪,問邢薇為何不去昨天歐家的聚會。

自從張家認了賈赦,邢薇分了張家股份,景氏就把邢薇介紹給了京城的貴婦圈子裏,只要景氏有請帖,必然會帶上邢薇參加。

邢薇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前世打工做到管理層,並不怵人,偶爾的還會妙語連珠逗人發笑,關鍵是腦袋裏總是會冒出些新點子來,讓人耳目一新,很快的,邢薇就被那些貴婦人們接受,偶爾景氏不得空的時候,也會有帖子送到榮國府來,邢薇單獨出行。

邢薇原不是好熱鬧的人,前世為了生活不得不拼命,有時候加班通宵連軸轉也不敢有絲毫怨言,節假日對她來說是奢侈,如今有錢有閑還有人伺候,她何必非要帶著一張笑臉去奉承人。

人和人雖說都是相處來的,卻也因為時代所限,從來都無法平等,賈赦雖說出身榮國府,可他只是一個末等的將軍,還是虛職,景氏的身份地位在那裏擱著,所接觸都是文官二三品以上人家的女眷,就是皇室和公主、郡主們也視她為座上賓。

莫說這一等將軍聽著似乎也很威風,品銜也高,只文官向來看不起武將,同等的官銜武職也比文官低半級,武將除了在打戰的時候金貴,其他時候就是粗俗無理的代名詞,連帶著他們的家人都被文官家眷孤立、疏遠、嘲笑。

張家和景氏本是好意,邢薇開始也很好奇這種貴婦圈子裏的生活,跟著她去了幾次,可一堆貴婦圈裏就邢薇是那個見人就行禮,逢人必低頭的,她又不是很有上進心,更不耐煩這種低頭討好被人娛樂取笑的掐媚奉迎,漸漸的邢薇就不大喜歡去了。

奈何邢薇的風趣詼諧、不卑不亢倒是得了那些人的喜歡,邢薇不去,還會專門派人來請,邢薇磨不過情面,賈赦也不在家,長日無聊,隔三差五的也會去上一次解解悶。

往常倒也罷了,個人都會有些事情要做,不去參加聚會只要提前知會一聲,也不是不可以,只這次歐家的聚會卻是有些個名頭,邢薇未去,就落了個刻薄小氣的名,把她前一段時間好不容積攢的好名聲敗壞殆盡。

卻原來今夏雨水多,京畿兩地的沿河百姓多少有些災情,京城的貴婦人們也憂國憂民,有人發起了募捐籌款的活動,用於救助那些受災的百姓,地點就在歐家。

每次與會者都踴躍參加,即使有急事去不了,也會派家人送去銀子或者物資。

往年這樣的事情也有,單看老天爺如何,次數、日期、地點也不固定,都是臨時發起,起捐既沒有底價上也沒有封丁頁,單看個人心意。

募捐會以善為名,博的就是個名聲,歷年來成就的人不少,跌倒的人不是沒有,今年出風頭的就是邢薇了。

因為陰雨連綿,又恰好趕上小日子,邢薇懶得出門,上次的聚會就沒有參加,邢薇就錯過了歐家這次的募捐會,甚至一點消息她都不知道。

原本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發生,出於禮貌和誠意,這樣的活動絕對不會拉下任何一個參加過這樣聚會的每一個人,邢薇上次缺席,歐家派人送了帖子來,榮國府留下了帖子,人卻沒去。

人不知道王氏扣著不給邢薇,只說邢薇小氣寡恩,又把她剛嫁進榮國府時候得的名聲都重新翻炒起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何況又是京城貴婦雲集的大會場,那就是八卦傳播的集散地,還不等這些人散場回家,邢薇的名聲就臭大街了。

景氏原也因為婆婆的病沒有參加這次的聚會,不僅她,因為給婆婆伺疾,家裏其他的女眷們也都沒有去,可他們的銀票和物質並沒敢少,早早的就送了過去。

身為文官泰鬥,這樣的風頭張家可出不起,何況張家如今也不缺銀子了,雖說那股份銀子老爺子大半留在了手裏辦大事,可多少還是勻了她一些做家用開銷,尤其是張家占有玻璃坊的股份,去玻璃坊拿貨都是出廠價,那可是跟買棵大白菜一般的,拿去送人卻是金貴又受歡迎,——張家光這一項開支就節省了大筆銀子。

賈赦原是不肯要這些成本價的,早先不知道,生產出來成品他才明白,原來制造玻璃的成本竟然如此之低,國人的銀子都讓西洋人賺了去,還傻乎乎的以此榮。

可張家堅持,說這玻璃作坊到底不是一家的產業,拿的出廠價已經夠占 便宜的了,再連成本價都不給,實在是不好讓賈赦跟別的股東們交代,賈赦聽的也是,雖說不值幾個錢,可這是態度問題。

收了錢不說,還以此為例,不僅他自己帶頭遵守,以後即便是聖上派人來拿貨,按冊記錄不說,至少也要拿個出廠價來才讓發貨——,此舉就此流傳下人,以後都為例,不僅免了玻璃作坊的下人們為難,倒是免了一些人楷聖上的油,他們倒是不怕出了幾個錢,只是賈赦那冊子,誰知道那天會不會流到聖上手裏,萬一追究起來,這東西都送給了誰,你又有幾個膽子冒著聖上的名義去拿東西?

景氏一得到風聲立即登門,詢問邢薇為何未去,得知前因後果,景氏很是氣憤,如此因為爭一時之氣而罔顧家族名聲與不顧的人真是少見,景氏提醒邢薇不要輕視此時,必須立即彌補善後,才氣憤而去,。

若是此前,邢薇或許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如何,反正賈家自己都臭大街了,他們不在意扣人家送來的帖子,被罵的人不僅是她邢薇,還有賈家擋在前面。

只如今為了刑家邢薇也不能坐視不理,她不僅僅是賈家的兒媳,還是邢家的女兒,邢薇就不明白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連她都明白,為何王氏這個依靠家族生存的本土人士會不知道?

等景氏離去,邢薇一邊派人去歐家送善款賠罪,一邊招呼下人去正房找王氏理論,當然,她並沒有忘記派人去通知賈赦,畢竟此事鬧到如此地步,並不僅僅是後宅家務事了,這早就上升到了家族榮譽上面,她怎麽能夠不告訴自己的丈夫,榮國府的當家人?

邢薇剛入出了穿堂門,賈母就得到了消息,更別提王氏這個當家人了,她得慈眉善目的在榮禧堂旁邊的一個院子裏聽人匯報完,松開撚著的佛珠,揮了揮手道:“去把大房的月例銀子捧了來,剛好可以讓大夫人捎了回去。”

低頭看了看佛珠,王氏不由得冷笑起來,王氏你巴結上了張家又如何,老太太壽辰上的賞賜,老太太和二房人人有份,單單就沒有大房的份,聖上已經擺明了立場,二房當榮國府的家名正言順,這月錢我想什麽時候給你就什麽時候給你,你又能如何?

冷眼看著一身艷俗的邢薇進得院子,王氏並不起身,只淡淡的道:“還不給大夫人看座!”

“不必了,”邢薇冷笑道:“我還以為弟妹吃齋念佛了人也有些個長進,卻不知道弟妹狗改不了吃屎,不,這麽說你連狗都侮辱了,你簡直就是連畜生都不如,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話之前,也得想想你的子女可是賈家人,他們長大要不要娶妻嫁人,你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混賬行為,害的到底是誰?”

“大夫人說什麽?”王氏自然是不肯認的,“不就是最近一個勁的下雨,莊子上的收成都淹沒了,賬房上銀子不湊,大房的月例銀子送的晚了些嗎,至於大夫人有的沒的說一大堆。”

“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當沒有這件事發生了嗎?愚蠢之極的東西,來人,”邢薇一眼聲,“把那門房的人都給我拘了來,不管誰是不是當班,只要是在門房當差的,一個不漏的全都捆了送到這裏來,另外,把二門往裏傳話的婆子也捆了,都給我看好了,少了一個,唯你們是問。”

大房的人應了一聲,呼啦啦的都去了,片刻間,榮國府裏又雞飛狗跳起來。

榮國府除開大房的下人們如今是膽戰心驚,生怕賈母和王氏再次大開殺戒,可不妨賈母和王氏剛安生了幾個月,邢薇又鬧了起來。不過想到邢薇和賈赦對大房下人的保護,一幹人除了當事人,俱都沒有抵抗,乖乖的束手就綁的被串了一串給帶了來。

邢薇動作大,賈母不大一會兒也撐著拐杖趕了過來:“刑氏,你做什麽?無緣無故的又鬧騰什麽?”

邢薇起身給老太太見了禮,笑道:“正等著老太太過來,您先坐好歇會兒,等人綁齊了一起說話。”

賈母氣的直哆嗦,頓了頓拐杖卻無話可說,她不是王氏,心裏又不踏實,對上賈赦和邢薇總覺得心慌氣短難以安寧,所以聽到賈赦又不回家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氣,順便免了這邢氏的請安問候。

狠狠瞪了王氏一眼,這個蠢貨,定是又做了什麽事情惹了邢氏和大房,且還被人抓住了把柄不說,事情定還不小,要不然這邢氏就連上次的事都沒有追究,為何這次會大動幹戈的又抓又捆。

簡直是冤孽,自己怎麽會給政兒娶了這麽個敗家媳婦,不知道收斂不說,還越來越蠢。

賈母心裏忐忑著坐了上位,王氏只好在一旁站著相陪,為了顯示自己的委屈,自賈母來了之後,她就低眉順目的沒有出聲,如今見賈母瞪她,王氏心裏更是委屈,這邢氏進門不問青紅皂白的便拘人捆人,老太太不給她撐腰不說,還拿眼睛瞪她。

不過想到歐家的那張帖子,王氏也犯了嘀咕,不過是一張帖子而已,至於讓邢氏這麽大動幹戈不成?王氏這就是文臣和武官家的教育和生活方式,以及交往圈子不同所造成的了,她沒有接觸過文臣,又因為賈母不出門交際的緣故基本上也封閉在後院,幾乎不知道外面貴婦圈裏的各種社交活動,前一段時間見邢薇頻繁跟著景氏出門社交,心裏起了膈應,只不過邢氏是由景氏帶著的,她再不滿也只能夠壓在心裏。

後來見邢薇無景氏帶領,自己也可以接到邀請,心裏才真正的不平衡起來,明明自己才是榮國府的當家夫人,連聖上都承認了的,這些人為何眼睛瞎了看不見,只找那破落戶。

偏巧歐家又送來帖子,王氏腦袋一抽,就命人拿去燒了。

王氏以為自己死不認賬就可以了,畢竟那帖子燒成了灰,連證據都沒有了,邢氏知道了的話,丁頁多就是暗地裏生生生氣而已,可自己扣著她的月例銀子,她絕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畢竟是人都知道,邢家窮的要出嫁的女兒養,這邢氏就是看在銀子份上,也只能夠乖乖的認了。

可賈母的態度卻讓王氏意識到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王氏習慣性的又撈起佛珠撚了起來,心情瞬間就平覆了下來,心裏又有了底氣,自己可是有聖上支持的,邢氏又能拿她怎麽樣?

☆、防線(糾錯)

這裏本是王氏點卯安排家事的地方,因為靠近榮禧堂和賈政住的院子,被王氏拿來做她安排家事的地方,因在正房邊上,地方倒是不小,只是因為王氏要彰顯自己管家理事的地位,整個正廳只擺了一張桌案,一把椅子。

椅子讓老太太坐了,邢薇和王氏都只能站著,王氏扮委屈,站著才表現的更可憐兮兮,邢薇卻不然,束手而立,臉掛不屑,光那架勢就把綁著進來的下人們嚇了個一哆嗦。

大戶人家的秘密從來瞞上不瞞下,王氏做事並不隱密,榮國府前後兩次大“清除”,全是受了她的連累,王氏每天做出一副菩薩樣,其實早就在他們心中上了黑名單,現在她站在那裏看上去委屈似乎受了冤枉,可看在下人們眼裏那完全就是心虛,再看刑薇和大房的下人們囂張的氣焰,誰是誰非還用說?

若是可能,他們當然更願意到大房去當差,可自從上次賈赦和邢薇屋裏發現藥物之後,大房拒絕一切來自榮國府正堂的東西,包括調換補充下人。

雖說大房的下人自動和榮國府的下人們劃清了關系,可並不耽誤他們自己互通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大房連著兩個月月例延遲,這個月更是連影子都不見,大夫人隱忍不發,並不表示會置之不理,這妥妥的是王氏自己找死,那裏還有臉擺出這樣一幅樣子出來,只不知道這次主子們鬥法會不會又連累他們下人。

邢薇看院子裏跪的一片,心裏也有些抱歉,這些人都很無辜,就因為自己和王氏,被毫無尊嚴的捆了過來跪在那裏,閉了閉眼睛,邢薇十分慶幸自己穿過來成了“主子”,至少還有自由。“都帶過來了?”

陳嬤嬤上前道;“夫人,門房六個人,回事處四個,二門的婆子六個,一共十六個人。”陳嬤嬤是賈赦後來給邢薇的,邢薇觀察了一段時間,見她還算老實,就提了她起來在自己身邊。

想了一想,邢薇道:“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是受了魚池之災,因此,我在此承諾,如果你們說出我需要的東西,我會答應你們一個條件,那就是或者放籍回鄉,或者調到大房當差。”邢薇自然知道榮國府的下人想著跳槽,可大房一個是不需要那許多人,在一個,二房塞過來的人她也不敢用。

這個時代奴才背叛主子都是會被人唾棄的,她既然要人家為自己服務,就得給人家應得的報酬,人說無利不早起,她給了機會,抓不抓得住,就看這些人自己了。

果然跪在地上的人的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那些還立著的,恨不得此時自己也在他們其中,這麽輕易就能夠去大房,為什麽他們就沒有這個機會?

“老太太,大夫人這明顯是誘供”,王氏急忙跟賈母申訴,她一聽邢薇吩咐去捆門房和回事處的人就知道邢薇是要追究歐家那張帖子的事,可她想著過去了好幾天,且已經沒有了證據,也就沒有很當做一回事,可現在聽邢薇如此許諾,心裏不安起來,雖說不大知道下人對她的印象,可平時她訓話的時候,這些人的反應可沒有這麽強烈。

邢薇聽了冷笑一聲,拿眼角瞟了王氏一眼道:“行得正坐的端,害怕人誘供不成?”回頭對著院子裏的下人們道:“你們也聽見了,我接受舉報不假,只是卻不會姑息誣告,若是有人說些有的沒的,二太太會不會追究我不管,我這裏只要讓我查了出來,絕對送官,······所以,你們且想好了再說。”

賈母聽到這裏,也是忍不住了,咳嗽了一聲,道:“老大媳婦,到底是什麽事,鬧得這麽個架勢,讓人知道了笑話?”王氏扣著大房的月例銀子不發,賈母是知道的,畢竟上兩個月時間只是延遲,最後到底是給了的,這次卻一直不發,可王氏拿著下雨莊子裏遭災為借口,賈母也想試試刑氏的反應,才默許王氏如此。

賈母不止一次的回想榮國府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似乎榮國府月兌離正常只從邢氏嫁進門開始,賈赦以前混賬歸混賬,卻也並不離譜,外邊傳的他屋子裏人多些,他們這些勳貴人家的子弟中,賈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且除了嚴氏是賈赦自己找的,其他兩個妾都是她賞賜的。

賈赦在她面前跟無什麽大錯,不過是說話生硬一些不討人喜歡,她就不明白了,她們母子怎麽莫名其妙的就鬧到如此地步了?

王氏早先以為這刑氏出身低,不生養,來了榮國府就可以低聲下氣的任她揉捏,可她卻忘記了,刑氏幼,齡當家護弟,堅持讓弟弟們讀書上進,這些連那些大人都未必能夠做的圓滿,可是刑氏做到了。

自己一葉障目也以為刑氏是個好拿捏的,卻不料邢氏個破落戶因為不生養,反而沒有了顧忌,為所欲為的挑唆賈赦跟自己鬧騰。

老太太想了許久,能夠拿捏邢氏的,如今也就只有邢家人了,邢家兩個男孩讀書,一對姑女叟開個點心鋪子能夠掙多少錢,眼看著兩個小的歲數也起來了 ,到了婚嫁的年齡,就不信邢氏會不缺錢?

賈母沒有從事過商賈之事,底下的鋪子為了貪汙挪占都是少報盈利,導致賈母從來不信邢家的鋪子會那麽掙錢,短短幾個月時間,扣除一家人的吃喝花銷還能拿出來三千兩銀子出來給她賀壽。

想到自己上次壽辰,邢家不過拿來自己家的點心湊數,可見真是窮的狠了,連個不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一個月兩個月的邢氏或許能忍,這不三個月了,她就鬧騰了起來。

可是老太太越聽越糊塗,邢氏要銀子丁頁多找王氏或者賬房,為何要找看大門的和回事處的人,他們又犯了邢氏什麽事?

這不得不說邢薇如今關起門來過日子是行之有效的,大房的下人看到了跟著賈母和王氏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個個的也學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見刑氏不缺銀子卻也素衣裸妝,在外人面前也學著哭窮,從來不說他們在大房得的打賞銀子比月例多。

因此也導致了賈母的判斷失誤,還以為邢薇是找王氏討要月例銀子來了,可事情明顯不是這樣,賈母瞪了王氏一眼。“喊打喊殺的像個什麽樣子?簡直有矢身份。”

邢薇冷笑一聲,道:“來不及了,老太太,現在不是我不怕丟人,且現在丟人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連您啊,榮國府啊,甚至整個賈氏都臭大街了。”

“混賬,”賈母聽了大吃一驚,自家人關起門來怎麽鬧都行,怎麽會牽連到榮國府自從知道了名聲的重要性之後,賈母是十分的小心謹慎,雖然她依舊目光短淺屢屢犯錯,可老話說的好,有種人是永遠看不到自己,只看到別人,“王氏,你又做了什麽?”

“冤枉啊!”王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能幹什麽事情出來,邢氏她汙蔑我,借機報仇。”

“報仇?我有什麽仇要找你報?”邢薇冷笑著,“既然你說我汙蔑你,剛好,來人去請族長和族老們過來,還有別忘記了請二老爺來做個見證,本來這事就已經不是一家之事了,他們也應該知道知道,正好來評給禮,看是不是我汙蔑了你。”

邢薇話音未落,就有幾個站在那裏看熱鬧的榮國府的下人撒丫子就跑,“回來,”賈母急呼,可惜那幾個人生怕跑的慢了耽誤了邢薇的事情,根本就裝作沒有聽見,飛也似的沒有了人影。

“放肆,邢氏,你以為我不會讓赦兒休了你?”賈母厲聲道:“你為了一點子私怨,家醜外延,還有沒有婦德?還顧不顧榮國府的聲名?”

“老太太的心不要太偏哦,”邢薇冷笑道:“好似我多麽的無事生非,禍家亂宅似的,”又拍著心口求告道;“您還是快讓我們老爺休了我吧,免得我那天被人害死了,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放肆,當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賈母色厲內荏的喝道:“不要以為老大護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們老爺都自身難保了,還怎麽護著我,老太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因為身處紅樓不得不憋屈了幾個月,對於賈母的偏心她也忍著,主要也是賈母針對的人不是她而是賈赦,還因為賈赦在她心裏沒有地位,無法產生共鳴感,所以,賈母如何賈赦,她無所謂不說,甚至還會在心裏看熱鬧說活該。

前世看多了婆婆、媳婦吵鬧打架甚至對薄公堂的,邢薇怎麽忍也不可能對婆婆有多麽的敬畏,如今賈母算是“惹”著她了,且還是無理,她怎麽會讓對方白罵而不還回去。

“你竟然敢罵婆婆,你忤逆不孝。”王氏也在一旁煽風點火:“老太太教訓,就是大老爺也在一旁聽著,偏就你膽大丁頁嘴?”

“是啊,母要兒死,兒不得不死,”邢薇冷眼看了王氏一眼;“我不是老太太生的,我還有被休,和離,下堂的選擇,幹嘛要自己找死。”又對著賈母道:“都說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老太太把我們大老爺逼急了,您可想過,他會做什麽呢?上書推去爵位,離開榮國府?分家?自請出族?月兌離母字關系?自裁?或者幹脆把這榮國府還給聖上,一了百了,誰也得不到的幹凈?”

“他敢?”邢薇一連串的問話把賈母氣的直哆嗦,她知道自己的偏心,可第一次有人在她耳朵邊上親口告訴她,且這幾個月她一直在煎熬為何賈赦會變的如此之多,也回避著可能的後果,現在邢薇明晃晃的告訴她,賈赦或許會兩敗俱傷,或許會放棄她們的母子之情。

她是一個母親,還沒有狠毒到食子的地步,尤其是在賈赦兩度離家不歸之後,她知道,自己早就在賈赦心裏沒有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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